【羡澄】谁说竹马不如天降(章一)
‖重头再来。我从前的一切观点和立场不变,请关注作品,远离作者,谢谢。无理取闹者一概不回,叙旧者评论区来见,挑事者叉出去,我是菜菜的阿菜。
补档加借此机会重修,其他文也一样,陆续补档,慢慢来。大概设定:原著向续文,魏哥再换马甲,WX转羡澄这样。‖
第一章含光君的道侣他又仙逝了
含光君的道侣他又仙逝了。
这年盛夏,迟来却气势汹汹,酷暑逼人,热浪滚滚。
这个“噩耗”传来的时候江澄正在给四仰八叉躺着午睡的金凌打蒲扇驱逐热气。
他抬手挥散通报的人,将金凌搭在床沿上的手腕顺回床铺,指腹在那被压出红印子皮肤上揉了揉。
然后才走出房门关上门。
他向前厅走了一半路程才停下来,背部挺得笔直,整个身形修长劲瘦,立在那里像是一株苍梧。
他后来又折回头往来时的方向走,很快路过先前走出去的房门,脚步也没停。
他面上神情还是那副样子,刻薄冷峻,眉间是细小的沟壑,唇抿着微微下垂。
仔细去看隐有几分迷茫无措。
他又走进江家的祖祠,在一旁的木匣子里拿出了香烛点燃了之后插进坛泥里,然后走到蒲团前直挺挺地跪下去,磕头作揖。
他做这一切太过熟练,几乎木然地流畅。
然后跪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从未如此迟缓而麻木。
出门的时候,他转头看见那块“魏婴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了,顿了片刻,才走过去摘了下来扔到角落里,摔成了两段。
含光君的道侣仙逝,终归是件值得谈论的大事。
云深不知处为这位英年早逝的含光君道侣连做了七日法事。
听说含光君也弹了整整七日的琴,十个手指头都破了,还是其兄长泽芜君实在看不下去了强行将他敲昏了带回去休息的。
云深不知处上下都因着这不幸而沉浸在悲痛之中。
因为这位含光君的道侣在世的时候,除了含光君的亲叔父蓝启仁不喜欢他之外,大家都挺爱和这个有点孩子气的前辈玩耍的。
一起夜猎的时候,莫前辈的锁灵囊就是个百宝袋,总能从里头变换出新奇玩意儿来帮他们把邪祟捉住了逗弄。
含光君爱他宠他,有他一路同行,总能吃上好吃的事物,听有趣的故事,去有趣的地方。
莫前辈没有架子,和他们打成一片,能侃能玩儿。
莫前辈一点也不呆板,讲得来黄段子,训得起老前辈。
“莫前辈就这么仙逝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呜呜……我真的太难过了……思追……”
“你不要哭了,叫含光君听见又该惹他伤心了。”
“可是……呜呜……可是我……啊呜呜……忍不住……”
“唉~平日你总和莫前辈斗嘴,他仙逝了,你却哭的比谁都伤心。”
“可是我知道,你才是我们这些小辈里里最难过的,思追,我知道你一直特别敬仰他。”
少年闻言沉默良久,年轻的脸上,因着悲伤而红肿的双眼露出迷茫和惆怅,好一会儿才站起来,眺望远处飞扬的白帆,喟然长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莫前辈很亲切的……你起来吧,先随我回去,明日就要出殡,还有好多事情要做的。”
待两个少年的身影消失了,江澄才走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还是走来了这里,也许就是为了看见这满目丧仪的布置以再次确信那个人是否真的就死了。
又死了啊。
江澄甚至首先想到的是:蓝忘机他真可怜。
他一时间想起太多奇怪的事。想大梵山那夜的重逢,想祠堂里自己恶语相向时的滔天愤怒和羞愤不甘,想观音庙里他和蓝忘机二人剖白心意时的旁若无人。
一桩桩在脑子里回放后被他下着结论。
他终于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可能后悔过很多事。
江澄就这样站着望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御剑而去。
甚至无人知他来过。
回去的时候金凌正坐在门口托着脑袋等他,一见他的身影出现,少年便小跑着迎了上来,脸上关切担忧的神情还来不及收回。
“舅舅,你去哪里了?”
江澄瞥他一眼,语气不善,“我去哪里要向你报备?”
金凌闻言瘪嘴,没捞着好话,也就不开心地回嘴:“你不说我也知道。”
江澄冲他挑挑眉,“你们金家近来闲得很?成日地赖在这里做什么?滚回你的金麟台去!”
“你自己不是常说这里也是我家?那我怎么不能常住自己家里了?”
江澄一噎,他确实对金凌说过这话,也确实认为就是这样。
江澄也实在懒得再和他废话,抬手将他拂开,径直便往祖祠走去。
少年口头上难得讨了一点胜算,忙兴冲冲地跟上去,“舅舅你去云深不知处没和含光君打起来吧?有没有吃亏?那……魏无羡真的死了吗?”
“舅……呃……”
他被江澄突然停下来打断,只见自己的舅舅转过身微挑着眉,杏眼瞪大了,隐有几分怒意,嘴角上扬着,冷笑着威胁“你腿不想要了?”
“你就知道来凶我!”
少年跺着脚对着那个已经远去的背影吼道,尽管又急又担心,却也毫无办法。
金凌那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舅舅表现得太过平静。
观音庙之后,江澄与魏无羡再未打过照面,也从未从江澄口中听过魏无羡的名字。
但就算这样……也还是……
少年挠头,苦恼不已。
但很多事其实又开始重蹈覆辙。
蓝忘机又开始无数次弹琴问灵,当然依旧无人回他一厢情愿。
头七那晚江澄从姑苏回去又像那一年乱葬岗围剿后的第七日一样抱着一块冰凉的牌位走进了祠堂。
可又并非完全一样。
毕竟如今江澄每天忙进忙出,哪有空再去到处搜鬼修出来抽?
含光君自道侣身死后便心灰意冷,同他兄长泽芜君一般闭关了,再也不是逢乱必出。
修仙界有人扼腕叹息,也有人暗自窃喜,拍手称快。
但金凌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往日的,因为含光君是不出来了,他亲自教的那两个蓝家的小古板,蓝思追和蓝景仪倒是跑的更勤快了。
有什么区别,换谁不是一样嘛。
舅舅还不是整天威胁着要打断他的腿?
但他也不甘心就这么回去金麟台,他还是想窥探点儿什么的。
没办法,他舅舅这个人,死鸭子嘴硬得很,但凡不想说的话,就算刀架在脖子上,就算给人误会到死,也是撬不出半个字来的。
江澄本不是个温和豁达的人,他越是表面平静,才越是叫人感到不安害怕。
他得自己细心留意。
可金凌常常越是留意就越觉得沮丧,江澄还是往日那样扎根在堆积如山的公务里,除非必要也不和人来往太多,每日该吃饭吃饭,该沐浴沐浴,该睡觉睡觉,偶尔兼骂骂自己不省心的外甥,带着一群江氏子弟爬坡上坎,风餐露宿地在外历练。
他似乎充实满当得几乎将魏无羡这个人抛却在了脑后。
金凌又蓦地生出几丝当年观音庙里的同样情绪来,不甘,愤怒,无力,焦躁的。
那时候他扶着泪湿面容的江澄,面对那些人的指责和奚落,他真的希望江澄能够开口解释,能够反驳,能够说一两句实话。
可是江澄说:“闭嘴吧。金凌。闭嘴吧。咱们回去。各人回各人那里去。”
“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金凌却无比确信,他的舅舅一定还有什么没能说出来。
可究竟是什么?
但除江澄外,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谁离了谁又不能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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